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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祸
最后一句话落下后，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应，周遭的环境仿佛把两人隔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放在右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司明沉眸光变沉，脸上依然没有太多情绪，带着一贯的平静。
“温稚。”司明沉唤了一句温稚的名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只是比平时轻了一些，声线中隐隐带着几分压抑。
这一刻，温稚内心腾起一抹愧疚感。司明沉对他不错，甚至比那些标榜着爱你，实际行动却为零的伴侣强万倍。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不爱司明沉多好？那么这段婚姻，可以一直维持现状。
“你挺好的。”温稚没有勇气再看他，轻轻垂着脑袋。
深邃的浅棕色眼眸一直注视着温稚的一举一动，司明沉问：“那为什么要跟我离婚？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28度的空调下，温稚脊背布满薄薄的一层冷汗，手越来越凉。
这个问题相当于把这桩婚姻隐藏在深处的伤疤一点点剥开，暴露在烈日下。
“如果离婚协议可以修改时间，我有半年的时间会妥善处理这些事，之后我们再离婚，将温家的影响降到最小。”
司明沉看着温稚：“离婚后，你父亲问起来，你和他说是我提的，让他来找我。”
三天前，他就开始收拾东西。该收拾的，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温稚将两份离婚协议放在玻璃桌面上，声音很轻：“我打离婚后再告诉他们，也希望这点你可以配合我。”
温祁山破产，温稚也会跟着受苦。
说完这些话，司明沉静静凝视着温稚，“还是说，你等不了半年。”
离婚之事一锤定音，也宣判着温稚这场长达十年的暗恋正式结束。
如果说司明沉在说这句话之前，温稚还抱有一点奢望，那么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温稚扯开一抹笑：“谢谢你的理解。”
司明沉看着他：“你想跟我离婚，你的父母知道了吗？”
文件很简单，尤其是财产分割一栏，温稚名下只要了一套独栋庄园，别的什么都没要，看起来“诚意满满”，很着急结束这段婚姻。
司明沉并没有接那支钢笔，而是问：“这么多年。我们两家公司始终是利益共同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和合作项目。我们突然分开，影响难以估测。尤其是最近我刚和你父亲谈的案子，如果没有我们婚姻关系的支撑，他的损失会非常大，温氏濒临破产。”
温稚：“不知道。”
温稚看着协议，将钢笔递给他：“既然我们都商量好了，今晚我就从家里搬出去吧。”
温稚拼命压着眼泪，声音平静：“给彼此一个解脱。”
一切迹象都表明，温稚这次离婚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考虑已久。
“嗯。所以，你想离婚。”
公司的这件事，温稚并不清楚。他垂下眼睛，沉默很久。
温稚手指攥着衣摆，小声道：“可以。但是——”
这一刻，始终不露辞色的司明沉眼神微震，最后一丝希望被突然被击溃。
交流得如此轻松是意料之内，毕竟四年来他们从未有过不愉快或者争端。
“什么时候想离婚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司明沉对他好他一直知道。但他没想到，就连离婚这件事，司明沉也会为他考虑。
可司明沉越是这样，他越难过。
就像过往的四年那样，奢求着一点点爱情，又在这份体贴中逐渐失望。
再直白的话，司明沉没有说。
温稚猛地抬头：“不行，那样他跟我后妈一定会讹你。”
面前的两份离婚协议，让司明沉眼神逐渐暗淡，抽出一份文件，他缓缓浏览上面的条款。
只有他，毫无察觉。
果然，司明沉真的不爱他。
司明沉：“他们同意吗？”
这么多年温祁山靠他这层关系，走了不少便捷通道。
司明沉轻轻舒了口气：“我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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