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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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尼格罗尼扔进海里喂鱼的半个小时之后，伏特加坐立不安地重新拿回了开车的权利，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伏特加努力地目不斜视，但却还是在浓重的复杂心绪中瞥了大哥一眼，他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即便目前琴酒的情绪应当是平稳的。

但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汹涌。

伏特加觉得自己应当小心以苟命，说不定这会儿大哥心里积压的负面情绪已经到极点了呢？

然而事实上，琴酒的确很平静，表里如一的平静。

在组织里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引发他不平稳的情绪，在开出决定性的那一枪之后，他整个人便已经沉淀下来，恢复为一贯冷静而谨慎的模样。

好似被处决者不是尼格罗尼，而是组织里随随便便的一个家伙。

琴酒不会让任何不稳定因素影响到自己，他也不是视烟如命的烟鬼。自上一支烟燃尽之后，琴酒也并未点燃第二支烟，因而此时的保时捷车内，任何尼古丁的气味都没有。

他的手指滑过帽檐，捏着右前方将帽子稍稍往下压了一点，然后从染过硝烟的大衣中摸出手机，翻开邮件，编辑自己的详细任务汇报发送给一个邮箱。

但尼格罗尼在数人千真万确的检验中已经确认死亡的消息却是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传得尘嚣甚上。

琴酒已经收到了许多封来自其他人的邮件。

恭喜的、嘲讽的、单纯看热闹的还有质疑试探的，像是在享受着一场盛宴。

琴酒略过那些没用的废话，将所有同一类型的邮件全选拖入垃圾箱之中，才让自己的邮箱看起来又干净了起来。

尼格罗尼成为叛徒的确是琴酒的手笔，但亲自发下处置命令也是boss对琴酒的试探。

于是琴酒处决了尼格罗尼。

只是，boss似乎对琴酒成功将尼格罗尼击杀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当琴酒将任务汇报发过去之后，他很快就得到了boss的回复，以来电的形式。

那是一个加密来电，琴酒冷静地按下接听键，脸色平静，呼吸丝毫未变。

偏长的头发遮过一半的眼睛，电话另一端得到叛徒已击杀结果的乌丸莲耶语气不明：“尼格罗尼已经确认死亡了吗？”

琴酒如实回答：“是，boss，尼格罗尼死时又其他人在场，并且共同查验过，已确认无生命体征死亡。”

电话的另一端，乌丸莲耶将通讯器拿远了一些，原本见到光明的狂喜在这一刻湮灭为滔天的怒火，但击杀的命令的确是他暗示，令他惊怒得握紧了拳头，手上松垮的皮肤也绷紧了起来。

身旁的电子仪器忽然间想起“滴答滴答”的急迫警告声，乌丸莲耶深吸一口气，将这股蜂拥的情绪平复下去。

乌丸莲耶一向是谨慎到了极点的人，他应当以邮件来回复琴酒，而不是冲动地打了个加密电话过去。

然而在他渴望的曙光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眼前之时，他还是冲动了。

乌丸莲耶的手上是另一份报告，来自于参与尼格罗尼追杀任务的另一个人。他的医术精湛，并且与琴酒和尼格罗尼都存在利益争夺的竞争关系。

报告上确认检查之后尼格罗尼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这样的报告不止一份，琴酒不可能联合这么多他的对手来为尼格罗尼造假。

因此，乌丸莲耶只能心梗地确认，尼格罗尼已经死亡的事实。

而在这些报告之中，还夹杂着一份连朗姆也无权接触的另一份情报，标记为3s级，是他的直属心腹偶然间查出来的东西。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但乌丸莲耶久居高位，迁怒连坐在他看来也是应当，即使琴酒对这份3s级情报的内容也一无所知。

“很好，琴酒，你果然是组织最为锋利的尖刀，我也应当予以你忠诚的奖励。但尼格罗尼与你的关系毕竟特殊，为了避免口舌，等到你手头上的事情完成之后，你便先去霓虹管理一段时间那边的行动组，你也可以带上你用得顺手的人过去。”

琴酒面上平静，看起来对boss的决议并无任何不满之处，冷静道：“是。”

随后乌丸莲耶又说了一段勉力并且暗示画饼的话，这才切断了通讯。

琴酒放下手机，眸光漫无目的地看了一眼窗外往后移的行道树，低嗤一声。

“大哥？”

不用猜，伏特加必然又在瞎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琴酒都懒得出声骂他一句“蠢货”，毕竟这家伙的确还算省心，对他也挺忠诚，琴酒也已经习惯了用伏特加。

至少比其他自作聪明的蠢货用起来更加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