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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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父子二人谈话的不是唐突的华灯初上，而是红叶娇柔的一声叫唤，杨母派她过来请少主过去叙话。杨曦这才想起答应过母亲要去后厢房说话的，看过天色已暗，也是时候该去拜见了，便和父亲说明了缘由，杨晋听罢，也只好放杨曦而去。

杨曦由红叶引着，行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了后厢房。红叶在门外跟杨曦行了礼，便站在门口不动了。杨曦对着红叶欠了下身，独自推门入了后厢房，见母亲正在房中做女红，便上来跪拜请安。杨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把杨曦扶起，让到了椅子上。刚坐定，就听红叶在外面喊：“夫人，茶好了”，杨母回了一声，红叶便端着两碗茶进了屋，摆放在桌上，跟屋中二人行了礼，就出房去了。

“来，曦儿，快喝些茶”，杨母单手拿起茶碗，另一手轻扶着递到杨曦面前，“这是我让红叶特别做的，加了些清热解酒的材料，你此时喝是最好的了”

杨曦赶忙双手捧过，道了声：“谢谢母亲”。端到嘴边轻轻闻了闻，确实有几分别样的清新之气，尝了一口，茶水从口入胃，清香气瞬间涌遍全身，整个身体立觉温暖、舒爽了好多，酒气和旅途疲累就像凝结不散的雾气突然遇到了明媚的阳光，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令人好不轻松快意。

“茶怎么样？”，杨母满脸期待地问着。

“甚好，甚好”，杨曦笑着答道，又喝了一大口，便把茶碗放到了桌上。

“这是很多年前我从一位百图大夫那里学来的解酒方子，自打你父亲不怎么喝酒了，我也就不做了，没想到时隔数年，居然还记得，且还派上了用场”，说罢，不禁一笑。

杨曦也跟着笑了笑，道：“母亲的记忆还是那么好，多年前的事情都记得真切”

“唉，只是个别的一些事情罢了，像平常琐事几天前的都记不清喽，这人啊，一上了年岁，就是这个样子的”

“母亲还不过五十，哪里就老了，母亲大可不必为一些寻常杂事分心，一心修养身体就好了，我相信母亲会青春永驻的”

杨曦的几句话逗得杨母不禁呵呵一笑，“就你会说话”，杨母笑道：“为娘的身体自会注意的，倒是你啊，在外面行走，且不可仗着自己年轻就肆意勉强自己的身体，还是要作息规律一些，少饮酒为好”

“谨遵母亲教诲”，杨曦微微欠身俯首说道。

杨母端起了茶碗，送到嘴边，吹了吹泛起的热气，喝了一口，又放下，道：“曦儿，我让你去的安君的那家药堂，可去得？”

“禀母亲，安君县的百仁堂，孩儿去过了，已将母亲所托之物交给了秦大夫”

“哦，那秦大夫怎么说？”

“秦大夫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问了父亲和母亲好，又跟我聊了些家常，然后我便离开了”

“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杨母又问了一句，好像她自己在现场听着似的，很是确信杨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跟她说。

杨曦见母亲这般问，便又仔细回忆了一番，突然又想起了一件让自己有些疑惑的事情，继而说道：“哦，对了，还有就是秦大夫让我押镖回来的时候定要到百仁堂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与我，只是情势紧急，我回来之时走的并不是原路，不曾经过安君县，所以便不知秦大夫会托付什么事情与我”

“嗯，碰上了这等国家大事，你不去秦大夫那里受托也算是情有可原，将来见面时定要好好跟秦大夫解释一下”

“将来...”，杨曦不禁顿了顿，显然母亲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范围，“将来咱家还要和百仁堂打交道吗？不过听秦大夫话语间的表露，他好像对咱们家很熟悉也很关心似的，莫不是咱家的旧交故友？”

杨母呵呵一笑，深舒一口气，道：“确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啦，杨、秦两家的交情已不仅仅是旧交故友那么简单喽！”

“那又是什么？”，杨曦追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杨母端起了桌上的茶，若有所思地喝着。

杨曦见状，也不好多问，不过从母亲所说不难看出，这位秦大夫跟自己家的关系非同寻常，但具体怎么个不寻常法，自己一时还猜想不透。母亲此时不说，定有她的缘由，自己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的，现今只能顺其自然，等到时机成熟了，母亲自会说的。

“除了秦大夫，可还见到什么人？”杨母又问道。

杨曦想了想，道：“还有一位女子，应该是秦大夫的女儿，好像是叫做‘秦月灵’，是我和秦大夫谈话时进屋来的”

“哦？”，杨母的好奇之色尽显脸上，满是期许般地看着杨曦，道：“这女子相貌如何？说话怎样？性情可好？”

母亲的一连三问反把杨曦问得摸不着头脑了，他还在努力思索着那位叫做秦月灵的女子的相貌，只记得一身的百图服饰。容貌，应该算是秀丽，说话的声音，莺歌燕鸣般，性情嘛，有些青山绿水般的灵气，不像是世俗之人，有些活脱，不被礼仪规矩所羁绊，有几分棱角，还有几分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