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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向兰也终于等到了她的货郎。
看着她递过来的绣帕，货郎激动又矜持，后来知道她不是要送给自己，而是让自己帮着卖了，顿时失望不已。
他捏着绣帕很是为难：“你这绣工——实在是不好卖啊！”以前那是用话哄着她玩呢，他也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要靠这个换钱啊。
齐向兰急了：“怎么着？你嫌我绣工不好？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忘记了是谁每次都夸我心灵手巧，说整个甜水镇都没有人比我的绣工更好了。莫不是不喜欢我差遣你，那好啊，我去找别人，不劳驾你了，以后你也别来我们家门口晃悠！”
她一伸手，将那帕子拽了回来。
指尖划过货郎的手背，让货郎楞了一下。
连忙又将手帕拽了回去：“我不是说你绣工不好，只是想要卖，这个花样肯定是不行的，针脚也要再密实一些，还有啊，这个配色也差点，你不知道，现在镇上都追着省城的流行花样。你这鸳鸯牡丹，早就不新鲜了。”
其实这两样，齐向兰要是绣的栩栩如生也成，可红石村既没有鸳鸯，也没有人家养牡丹花，这牡丹看着跟月季差不多，鸳鸯好像两只野鸭子。
齐向兰张张嘴，正要说话，眼角瞥见院子里打开的窗户，连忙将货郎叫到了墙后边。
弯着腰凑过去：“那你那有新花样吗？”
女孩面庞虽然稚嫩可却实在漂亮，凑得这么近，让货郎忽然紧张起来。
他慢慢伸出手，又拽住了那方手帕：“就算是有新花样，这门生意也不是这么好做的，你知道全镇有多少女人靠着绣活谋生，她们都做了十几年几十年，经验老道，绣工熟练，这个竞争很大的。”
齐向兰不悦的抿紧了嘴角：“可我和她们不一样啊，我有你啊！”
货郎的脸庞因为这句话憋红了：“齐家姑娘——”
“叫我向兰妹子啊，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齐向兰刻意将声音放软，货郎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得馨香，他心脏怦怦跳，手指顺着帕子一点一点往上。
“……向……向兰妹子……”
“嗯，小季哥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齐向兰咬着下嘴唇，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货郎抓了一下齐向兰的手，在被拒绝之前又迅速放开，将她手里的帕子重新拿了过来：“我帮你淘花样，帮你卖绣活。”
见齐向兰握着手，凶巴巴的瞪着自己，季货郎连忙讨好的说道：“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现在没钱用了吧？这个给你拿着，这里还有两个烧饼，是我留着做中午饭的。”
十几个铜板跟烧饼递到了齐向兰的手上，季货郎又从担子里抓出一把糖来一股脑的塞给了齐向兰。
“我家里没有绣线了，也没有布料了。”齐向兰看着季货郎，神色有点冷，声音却依旧是软软的。
季货郎觉得自己像是被女鬼勾了魂的书生，这会儿真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只要她不气自己的冒失就行。
主动让她挑针线，又将一把梳子递给她。
“梳子是能随便送的吗？”齐向兰推开了季货郎的手，挑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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