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简单切实的三个字仿佛落地有声。
神经病放开我的手,朝这个方向行谢幕礼,说:“阿哈尊重所有决定。”
他丝毫没有因为主意被拒绝而感到不悦,只是嚷嚷着:“啊哈真没面子!”
这位总所周知的乐子神看起来非一般的平易近人,他提出意见,然后被我拒绝,身为一个星神,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打算做——
“可是这样不行啊。”阿哈话音一转,“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否则刚写好的剧本从第一页就被撕毁,编剧会生气的。”
个鬼。
我心里的评价拐了个十万八千里的大弯。
在我退后与他拉开距离的同时,见到他伸手扣住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那面具被取下来,露出底下戴着的另一副面具。
我没学过怎么打架,也就从过路的赏金猎人那里学过两招表面功夫。
继承自塔伊兹育罗斯的力量足够我在那颗星球的地表横行。
当面前站着一个星神,一个古老不知深浅的存在,反抗本身并不存在意义。
但反抗是某种根植在人骨髓里的习惯,没有意义跟不做也是两回事。
可惜我根本没机会反抗,他的身影从我视线中消失,在残影尚未落下时,一只便托住我的手臂。
他的胸膛靠在我后背,戴着的面具在我侧脸上压出痕迹,这是一种相当亲昵的姿态,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他将手里的面具妥帖为我别在发间:“得把你这个不定性的异常源头从祂身上切去。”
说话时若有若无的温热呼吸打在耳根处,我终于感受到物归原主的身体控制权,把他从后面甩开:“我讨厌阿哈。”
至于别在发间的面具,我尝试了一下,没能把它取下来。
他还在笑,我的喜欢与讨厌对他而言其实无关痛痒,更重要的是,我与塔伊兹育罗斯之间某种隐秘的连结被切断了。
头顶漫天的虫巢正暴躁扑向大地,它们奔向这座花园,最后目送我被乐子神带走。
他把我丢在宇宙中某片星海,离开之前还说着:“阿哈会为你准备赔礼,我的朋友。”
随着阿哈消失离开,巨锤敲击声从银河深处传来,响彻寰宇。
我望着无法分辨方向的四周,这里看上去没有除我之外的活物,窒息感迎面扑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素质真是太好了。
……欢愉就是口口。
得益于命途力量的庇佑,我不会死在外太空,也免于诸多生理需求,譬如进食与水源。
耐心不好的人或许无法适应这样长期独行。
好在我来到这个宇宙后首先学会的,就是要如何度过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岁月,在人皮底下铸就出一副铜墙铁壁。
第一个月,我找到繁星中铺就的银轨,企图循着既定的道路闯进拥有文明的星域。第一年,我路过许多尚未孕育智慧生物的天体,那些星球通常是某种有机生物的家,就像我曾看到过未被赏金猎人闯入的那个星球。第二年……第…不知道多少年,我终于在某个断绝生机的星球遇到一个活人。
可能是长久没有能交流的存在,他的声带功能已经退化的差不多,开口时几乎不成腔调。
他的嘴张开又闭合,翻来覆去说不清唯一一句含糊话,我听清里面几个字,猜测他说的话是:有谁能跟我说说话吗?跟我说说话吧。
语言在常年独身时仿佛某种负累,主人念叨着不愿意放下,最后却成为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回应的语言常常会让人感受到绝望般的孤独。
幸好我赶在他断气之前来到这颗星球。
等死的老人为此稍微挣扎了一下,但不多。
帮他重新找回语言功能后,我终于久违地与银河再次接轨,从他那里得知一些信息。
他曾是一个赏金猎人,因为星船坠毁在这颗星球,所以被长久困在这里。
“宇宙里多了许多虫群。”他这样说,“我的故乡毁在他们足以剿灭星辰的颚下,那些凶手所过之地,文明坍塌,万物寂灭。”
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可我也记得,我曾与塔伊兹育罗斯心神相连,就如同我的任何想法与情绪都瞒不过他,自从我学会如何与祂用相同的手段沟通,从没有感知到他发出任何攻击人类与文明的指令。
我被听闻那些关于欢愉星神的信息误导了,阿哈大费周章把我丢到宇宙里某个犄角旮旯,绝不可能是单纯为了找乐子。
在某一天,星海中驶来一艘舰船,它划破黎明的平静,于星球外某一处停泊。
“探测器发现这颗星球上发出了有机求救信号。”眼熟的灰毛从舱室里出来,他取下头顶戴着的礼帽,那只手落在胸前,阿基维利半弯腰朝我行了个绅士礼,“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遇见。”
“我暂任贡多拉的护卫一职,这艘舰船的目的地是伊莱狄希纳星域,我们欢迎各个命途的好心人到船上来,奔赴一场屠神的盛宴。”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略过,落在我发间取不下来那副面具上,问,“要上船吗?愚者。”
我的脸色想必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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